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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威爾什訪談 (Irvine Welsh interview)
採訪者:麥克.馬什,王瑞譯

(蘇格蘭作家歐文.威爾什被稱為“藥物時代的桂冠詩人”。他曾是朋克一代﹐ 也曾因過份迷戀毒品而不能自拔﹐但還是憑?堅強的意志力在生活的搖擺中找回了自己﹐成為一名出色的作家。由他的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猜火車》(Train Spotting﹐1995)更是成為90年代的蘇格蘭少年圖騰式的文學作品。)

麥克.馬奇(簡稱麥)﹕維克多.克蘭姆珀勒說過: ““傳統是什麼﹖萬物自我而始。”我們究竟出了什麼錯﹐究竟一切應該從哪裡開始﹖

歐文.威爾什(簡稱歐)﹕如果我是個基督徒﹐我會說一切從伊甸園開始。但是我並不覺得出了什麼錯。對於西方普遍存在的悲觀主義思潮我很難苟同。事情正在好轉。也許只有我這麼看。其實﹐有誰在乎傳統是個什麼東西﹖

麥﹕羅伯特.卡拉索說﹕“先有消失﹐才有存在”。每個意象必須遵循這一規則。” 那麼脫髮呢﹖

歐﹕掉幾根頭髮是不當心﹐要是全掉光了﹐那就是一種福氣了。

麥﹕漢娜•阿倫特認為﹕“仁慈要求不平等存在。”你過得怎麼樣﹐可有強你所難的不平之事﹖

歐﹕一切還算仁慈﹐我還可以。

麥﹕馬丁•海德哥爾說過﹕“公眾之光使一切都黯然失色。”。這個說法是不是證實﹐“生命之光也難以承受了﹖”

歐﹕我從來對海德哥爾不大感興趣。但是﹐考慮到我馬上要去的地方﹐我也許不該說這個話。我認為﹐有時候﹐公眾之光將本來最好隱藏起來的東西也照亮了。

麥﹕愛情的語言為何物﹖如何操練這種語言呢﹖

歐﹕愛情有其自己特殊的符號。好處之一是﹐你可以創造自己的私人語言。很幸運﹐這種語言永遠也不能跟他人分享。

麥﹕弗利德裡希•席勒在勒斯坡斯沖浪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話﹐“人把自己變成碎片”﹐說這話的時候﹐他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歐﹕在希臘的島嶼旁沖浪﹐往往會使人有時想入非非﹐並不能看成人家有精神問題。

麥﹕如果說﹐“戰爭摧毀了提供美味佳餚的餐館”﹐“中立是一種神聖”﹐那麼可以說﹐我們是人若其食嗎﹖

歐﹕毫無疑問﹗隨ぴ年齡增長﹐我越來越認為﹐我們等於吃下的食物﹐喝下的飲料之總和。

麥﹕我們命中註定會心懷希望﹐是嗎﹖

歐﹕我當然希望如此。任何其他道路似乎都是行不通的。

麥﹕“權力是世界的痲風病”﹐對嗎﹖

歐﹕對。為了獲取權力﹐任何好的﹐倍受尊敬的東西﹐都有可能被摧毀﹐被腐蝕﹐被歪曲。如果允許負責人去謀求權力﹐再好的機構都有可能變成獨裁﹐變成暴政。

麥﹕“無知是我們唯一的財富”﹐對嗎﹖

歐﹕其實無知很少能成為真正的財富﹐雖然表面上看﹐常常讓人覺得是那麼回事﹐那是因為﹐我們當時是處於無知的狀態。

麥﹕奧地利人為什麼對您的著述不了解﹖

歐﹕我不知你這個說法是否屬實。我唯一的真正消息來源是我的著作在德國的版稅情況﹐目前﹐版稅情況良好﹐這和在奧地利的版稅是一起的﹐沒有另算。所以呀﹐我一直認為﹐奧地利人為此是作出了貢獻的。如果情況不是如此﹐那麼﹐也許這個文化節將能改變你所描繪的糟糕狀況。

麥﹕跟我們講講您的新作吧﹗

歐﹕老天爺﹗我特別不喜歡這部新作。現在﹐我真希望這本書在我生命中消失﹐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做別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本書裡寫了些什麼。我覺得可能跟人的身份歸屬有關﹐或許也不是。

麥﹕我們為什麼總是這樣跟對方過不去﹖

歐﹕這不是我們的特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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