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镜
——给W
清晨，北方的暖冬
正击打着门窗，行人
包括阳光
一对中年男女走过草地
如果用长镜头
可看见
他们整个人生泡在午后的水中
积雪正在溶化
可能一座旧城将被吹破
那些联结我们的桥梁
挤成乱麻
而当那座墓穴打开时
我们还很小
街上没有多余的生人，细软
这成长的过程，应该很潮湿
和秋天纠缠不清
我的阿明呵，你深知
茶花女们手藏暗器
骑着夜晚满世界飞窜
在左岸的咖啡厅笑闹，出汗
痛哭，许多生理现象
如何形容这缤纷、凋谢的过程
似乎很遥远，一块石头
朝着熄灭的灯光滚去
一对眼晴追赶抱天的洪水
请允许想象未来
它正从命运的手中偷跑
我们这些异乡的男女
好似到了生死关头
是什么，让暗花落地
蚊帐暴裂
可我只为你一人而眠
别告诉我还有其他办法
2007，1,19京西万柳
鸡年说话
——给马坚
姐姐，你把我关在门外
空无一人
你还在害怕什么
可你的骨灰我不知道
在哪儿了
我交了十年的存灰钱
他们说火葬场被洪水冲没了
姐，快一些到来
你这疯狂的处女
我们云朵里飞
尽可能活在未来
伪造童年，想象过去
姐，你的天才足够成为
你我的敌人
谁能把阳光弄得更明亮些
或更暗一些
但姐姐，你是知青
死在十八岁
还来不及成为女人
在田间的影子之下，上帝都
看见你仍在疾走，三个月的劳动
你的身子空荡，委屈又危险
向一颗树学习表达感情
以好的速度
弯曲，变化。谁说人，死了
还能浮现
而死就站在光中
照亮了
这炎热之城， 我们的家
蚊子都停止飞扬
一件事情被结束
如果没有你，姐姐
我是否更能成为我？
从哪里来的，这巨大的姻缘
仿佛在做梦，一个宇宙之外的梦。
2005/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