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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扬教授与他的画评

发布: 2013-11-22 05:05 | 作者: 丁子江



        我的朋友叶扬教授是当今少有中西皆通的“两栖”学者,更是罕见的“学术活化石”。我与叶教授相识有20多年了,故还是习惯地称他为叶兄。我们曾在一起办过文化沙龙。当年,各路名家,如学者张隆溪、作家阿城、导演吴天明、主持人汤本等都是其重要成员。记得1991年,在我工作的大学,杜维明教授、张隆溪教授、陈中斌教授、叶扬教授等一帮学人,共同召开了“21世纪与21世纪的中国人”大型国际研讨会,约200人与会。当时,叶教授题为“世纪末:并非水晶球”的讲演,轰动全场,引起激烈的争论。
        我曾戏称叶兄为“三品”学人,即人品、学品和身品俱佳的知识分子。不好意思,这最后的“身品”是鄙人所生造的,指的是一个人由内透外的风度、气质、教养、仪态、魅力、言谈举止等。在我看来,叶兄的“三品”,在当下铜臭气、浮躁气、骄横气、奢淫气、庸俗气、学阀气,甚至邪恶气甚嚣尘上之际,显得格外清流。很是感慨,年轻时读过的那些古话“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清谈起来容易,奉行起来何等难矣!叶兄比我们这些友人要恪守这些信条,故常常透着书卷气,甚至书呆子气,以致让人感到太不媚俗,而“不合时宜”。
        叶兄有两奇,一是“土之奇”--传承了正宗的中华文化“国粹”,并不停地在各种场合下宣导;二是“洋之奇”--用高雅流利的英文,为主流的美国学生讲解和阐析纯西方文学与美国文学,这让不少美国本土教授也自叹不如。
        今年6月间,我与叶兄在北京共同组织了一个研讨会。叶兄担任会议主持人。他充分显示了刚正不阿的性格,不论谁发言,超过分秒,便不讲任何情面立即叫停。会议结束总结时,他仍是不留情面地进行褒贬。被人笑称为“古板先生”。而这正是我主持会议的最大弱点。散会后,我要赶飞机,而叶兄多留了一天,说是到天桥琉璃厂查查旧书,顺便再到紫禁城转上一圈。有友人要用车送他,竟遭婉言谢绝,说是一人悠悠哉哉,随心所欲,更是自在快活。看到他身穿浅蓝真丝短衫,摇着折扇,飘然而去,真有道风仙骨之态。
        我与我们的共同挚友,大学的一位院长,并兼任《今天》文学杂志网络版主编的王瑞教授,曾在一起如此叹道:叶兄天生与文学融为一体,他永远不停地穿行在文学的天地之间。
        叶兄乃清末桐城派的后人,家学渊源。他的祖父叶玉麟、父亲叶葱奇富有盛名。据人物考证,“叶玉麟,字浦荪,桐城人,与李国松受业于同县马其昶,为高第弟子;精于古文,与郑孝胥相善,长居上海。著有《白话译解庄子》、《白话译解道德经》、《白话荀子读本》及选本《历代闺秀文选》《经书》等,另有文集《灵贶轩文钞》。子元,字葱奇,颇能传其业,所注《李贺诗集》明晰条辨,足与王琦、吴正子鼎立。”
        叶兄回忆道:“祖父叶玉麟(1876—1958),字浦孙,晚号灵贶居士。我在收入《无轨列车》一书的《祖父叶玉麟散记》一文中提到,祖父的弟子、奉化人袁孟醇应父亲与叔伯之请,特地为祖父的《灵贶轩诗文钞》结集撰写了《桐城叶先生别传》,其中言及庐江吴博泉见到祖父的画作,‘咤为置之戴醇士迹中莫能辨也’,又说祖父认为自己的画只是‘童稚时娱嬉间结习耳’,并不把它当一回事。孟醇名惠常,号雪叟,有铅印本《雪野堂文稿》三卷行世,前有祖父作序。抗战期间,孟醇在重庆出任‘国民政府文官处编审兼国史馆协修’,为老蒋的同乡幕僚之一;上世纪五十年代后,入上海文史馆。吴博泉则为福建巡抚兼理船政及台湾海防大臣吴赞诚之子,外祖父的妻舅。”
        叶兄在“‘童稚结习’:记祖父叶玉麟山水”一文中这样写道:“我所见到的祖父留下的书画里,要以他七十二岁那年给我母亲的一柄细梢小扇最为精彩。洒金笺的一面上写的是对东坡诗的评论(‘文渊拂暑’),小小一幅扇面上,竟写下五十六行蝇头行书;白纸的一面画的是写唐人诗意的设色山水(‘浦翁画付文渊清玩,时丁亥八月’)。这把折扇两面的书、画,均属祖父‘精工细作’的上乘。他为大姐纪念册中留下的手泽,则是四幅笔致颇为清简的小品,时在甲申(1944)四月。这里的‘湘江暮雨’是其中之一。祖父山水,好用‘米点’,但极少以浓墨、焦墨为之。我早年初见这种卧笔横点的‘落茄法’,觉得很怪异,以为这只是米氏父子为了要打破‘李成、关仝俗’、‘借物写心’的文人墨戏罢了。1967年初,隆冬时分某日,与五四中学同窗王镇远在镇江,细雨中游北固,登山顶凌云亭,一望江北,烟雨迷蒙中,宛然正是一幅米点长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师法造化的写生画法,再写实也没有了。后读董文敏《画禅室随笔》,方知香光当年携元晖《潇湘白云图》游洞庭,也有相似的感受:‘斜阳篷底,一望空阔,长天云物,怪怪奇奇,一幅米家墨戏也。自此每将暮辄捲帘看画卷,觉所将米卷为剩物矣。’”
        叶兄的外公乃赫赫有名的郑孝胥,据载“郑孝胥(1860-1938),近代政治人物、书法家,福建省闽候人。1882年清光绪八年举人,曾历任广西边防大臣,安徽广东按察使,湖南布政使等。辛亥革命后以遗老自居。1932年任满洲国总理大臣兼文教总长3年辞隐。善楷书,取径欧阳询及苏轼,得力于北魏碑。所作苍劲补茂。为诗坛‘同光体’倡导者之一。”
        身为大家闺秀的母亲郑文渊,上过教会学校,是自己最小儿子叶扬的英文启蒙老师;兄长乃著名翻译家主万,也是最小弟弟的学问导师。叶兄不到十岁,已开始诵读古文《左传》与英文《双城记》等。这在当时中国大陆50-60年代的社会政治条件下是难以想象的。?
        今年6月下旬在北京参加国际东西方研究学会2013年会,叶兄一番《从杜甫到雪莱——诗歌章法举隅》的讲演,全场听众人人拜服。
        前不久,在美国洛杉矶著名文化胜地亨廷顿图书馆,有幸出席叶兄有关中西诗歌比较的讲演,主流学界以及亚裔社区的来宾济济一堂。作为美国第一座中国大型园林“流芳园”的文化顾问,叶兄用中英文分别吟诵杜甫的《登高》、陶渊明的《归去来辞》以及雪莱等名篇,抑扬顿挫,真让人听得如醉如痴......。
        这几天又读到叶兄二十四篇画评,图文并茂,真乃文采、美感与知识的三重熏陶。
 
        叶玉麟先生山水画

        叶玉麟先生的山水画扇

        叶玉麟先生的题词

        年轻时的叶扬教授曾是篮球运动员。

        已过耳顺之年的叶扬教授,仍是玉树临风,堂堂一表,不愧为大帅哥。

        叶扬教授吟诵诗歌。

        叶扬教授为我们共同主办的《东西方研究学刊》亲笔题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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