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魯貝爾與《當代英雄》(Mikhail Aleksandrovich Vrubel and Lermontov’s A Hero of Our Time)
日期：2013-08-04 作者：葉揚 來源：文匯報
近來覺得天地之間，真正的藝術精品實在不多。萊蒙托夫的小說《當代英雄》卻正是一部難得的精品。作者未能活到他二十七歲的生日，然而即使他從未寫作《童僧》《惡魔》《孤帆》《詩人之死》那些詩篇，光憑這部小說，也足以奠定他不朽的聲名了。此書由五個相對獨立的短篇構成（第二版加上了作者的前言），讓三個不同的說話人先後敘述，這種敘事手法在當時說來，既新穎、前衛，又成熟、老練，真是神來之筆。此書也是在英美影響最大的沙俄文學作品之一，由1853年至2009年，先後出版過二十來種英譯本，其中包括1958年著名俄裔美國作家納博科夫與他的兒子合譯付梓的一種。納博科夫雖然充分肯定此書的文學價值，卻指出年輕的萊蒙托夫在文字上還不夠成熟，書中行文往往有粗糙突兀處。可見如此精品，也不是盡善盡美。不過大多數的中英文譯本，在翻譯的過程中大概都已經將之美化了。
這幅插圖的作者是米海爾·阿歷克山德羅維奇·弗魯貝爾（Михаи?л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Вру?бель, 1856-1910）。他出生於西伯利亞西南重鎮鄂木斯克，父親是波蘭裔的軍中律師，母親是丹麥人。他三歲喪母，成年後入聖彼得堡大學攻讀法律。父親看出了他的藝術天賦，為他延請了許多私塾老師，1880年他大學畢業後，旋即進入皇家藝術學院學藝。他的畫風追溯拜占庭後期與文藝復興早期的風格，具有反當代潮流的傾向，構圖與用色戛戛獨造。他最鍾愛萊蒙托夫的長詩《惡魔》，以之為題材畫了很多作品，在當時引起不少爭議。晚年他精神失常，隨後雙目失明，在生命的最後數年中不再作畫。此畫所描摹的是小說中決鬥的場面。在萊蒙托夫所敬仰的前輩普希金筆下，奧涅金與連斯基決鬥，死的是對手。《當代英雄》的主人公畢喬林在這場決鬥中也安然無恙，橫屍崖下的是他的情敵。然而兩位作家本人卻並不如此幸運，在類似的決鬥中，一位傷重不治，一位當場身亡，先後相隔不過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