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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续上一炷文学的香火

发布: 2016-3-24 18:06 | 作者: 赵凤兰



        1994年1月9日,木心在陈丹青当年纽约的家里为身处海外的艺术家们上完“世界文学史”的最后一课,结束了他历时五年的文学“远征”。木心辞世四年后,也就是2016年的1月9日,借木心逝世四周年专题纪录片《归来的局外人》问世之际,陈丹青携文化学家陇菲、作家李静、青年纪录片人杜鑫茂再次畅谈并追忆木心,共同缅怀这位思想的漂泊者、流浪者。
        纪录片《归来的局外人》是凤凰纪录片、凤凰文化为纪念木心逝世四周年精心制作的一份礼物,也是对这位处于主流文学圈之外、遗世而独立的文人前辈的敬意和缅怀。纪录片取名《归来的局外人》的灵感,始于梁文道为木心《文学回忆录》所写的序言,木心和“文坛主流”截然不同,他不但在谈文学史的时候是个专业门墙的局外人,就算身为作家,他还是一个局外人。他平视世界文学史上的巨擘大师,平视一切现在的与未来的读者,自在自由、娓娓道出他的文学回忆。梁文道以“局外”一词归结木心之于中国文坛的尴尬处境,道出了一个精神的流浪者之于文学的叛逆与纠结。他是一个异类,是一个矛盾体,这一点恰巧被纪录片人敏感的捕捉到,于是片中便呈现出了这样一个文化遗老的背影:归来的木心在苍茫的雪地里艰难行走,背影正渐行渐远……
        尽管木心是一个精神的流浪者,一个没有根的人,但这依然没能阻挡住学生陈丹青对这个可爱老头儿的喜爱和推崇。在陈丹青的“打捞”下,这位生前孤独、“与世隔绝”的落寞文人、画家复现于公众视野,像划破长空的一把意外射来冷箭,带给中规中矩、已形成传统定势的文坛一阵不小的骚动。“2006年我第一次在国内推介木心时,知道他的人很少很少,能读懂他的人更少。木心《文学回忆录》出版以后,社会上开始出现一些说冷话和嘲讽的人,很少有人主动走近他,只有不超过10个人肯定我的做法。时至今日谈木心仍然是困难的,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小众的人,一个矛盾而寂寞的人,但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滑稽很好玩的人。”陈丹青说。
        针对学界对木心的议论与褒贬,陈丹青则不做任何评价,“我几乎从未评论过木心的文章和绘画,只谈与他的交情,整理他的作品和回忆录。”陈丹青说。他言语间总在怀念与木心相处的点滴,尤其是与木心生前讲话时言语间那种优游嬉戏、沁人心脾的语言方式。“木心写文章时字斟句酌,但生活中说话非常市井,他生前一天到晚跟我讲笑话,到临死还在讲笑话。木心去世后成天逗我的那个人没了,一种说话的方式从此失去。”陈丹青坦言,过去的江南人是很会讲笑话的,如今这个传统却没有了,语言变得越来越乏味和同质化。
        除了语言的生动性消失外,陈丹青认为传统文人的个性也被同质化淹没,重新认识木心正是要续上一炷文学的香火。在他看来,尽管华夏文明和现代文学的种子在今天依然兴盛与活跃,但就文化传统的丰富多元性和精神文脉的个性而言,有些传统文脉仍然处于断层状态。“比如,国人现在拍摄的民国题材电影为什么越来越不像了,因为传道的相似性导致某些文脉和基因中断了。电影人若想了解民国时期的文人什么样儿,可以把上世纪20年代到60年代的老电影找来看看,便可从中窥见民国人的影子。我很羡慕今天的欧洲人依然能再现十九世纪和二战时期的电影,比如英剧《唐顿庄园》,拍摄者没有一个是贵族、没有一人伺候过那样的公爵,可他们拍的太逼真了。如今,我们用影像重新演绎90年代的生活都不像了,更别说再现60 年代、40年代的生活了,有些真实消逝得厉害,今人已难以复述和再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有些文脉是没有承接上的,需要后人续接文明的香火。”陈丹青补充道。
        而在陇菲看来,华夏文脉是不会中断的,一支戏曲、一首歌谣、一篇诗歌、一篇文章就可以把文脉传承起来。“只要有人怀着一颗虚怀若谷、童真、未被污染的心灵,并将文化内化为自己的灵魂,文脉自然而然就接上了。”
        
        来源:工人日报





最新评论

删除 引用 芜筝   post at 2016-4-05 06:54:13
天下第一并不一定可爱。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情怀和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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