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栏目顾名思义:经典短诗收藏。就为这次筛选定下一个标准,必须是短诗,它的概念一般不要超过20行。除此之外,编者还考虑过,有些经典佳作被多种版本反复选用过,已经为广大读者所熟知,故此,就不再选用,而是查找那些似乎被人遗忘的依然可代表他自己的佳作,通过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诗你会发现诗人的另一面,他是诗人全部诗歌生物链中颇有研究价值的一环,你会更加立体地了解一个诗人,他们离你并不遥远,甚至正向你伸出热情得手,恐怕你尚未觉察到。
选择还是要从朦胧诗一代开始,在这之前,首选了已故著名诗人昌耀的诗《日出》,他是中国位数不多的独立诗人,以其雄浑苍凉的风格引领“新边塞诗”的发展,开辟了令人敬仰的境地。
这首诗是印象主义的杰作。他利用瞬间捕获的灵感,采用通感和“异质远喻”的表现手法,一种声音的不断奇妙的涌来,把初升红日素描的绘声绘色,那是说不出来的伟大降临,人生的迎候过程也许漫长但充满无限诱惑。
朦胧一代的卓越代表选用了顾城、海子、北岛、芒克、严力、王家新、西川等,这些诗有一个共同特点,诗小容量大,有不可复制之美。“穷,有一個凉凉的鼻尖”此句意象惊奇,虚有了实的落脚点,为什么诗人偏偏选择鼻尖,你读完诗就会恍然大悟。海子的“风很美”纯净,童话,细微的感觉力透纸背。
北岛与芒克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诡异的想象,抽象的递进,分裂的感情,落笔意外,令人大跌眼镜。王家新与西川的小诗把纯感觉描写的无复以加,一种现代人的某些心态以外界物象渲染。可谓大手笔。李亚伟“酒中的窗户”大气豪义,我不止一次惊叹诗人的笔触既有纵向又有横向的挥毫,细节如画的穿插,竟都囊括在十二句里,高度的凝练,值得效仿。
一提到“诗到语言为止”人们会立即想到他的始作俑者韩东,他的诗学观点具有不可磨灭的历史意义,他的价值不仅在于告诉我们诗可以这样写,而且深入浅出的表现,同样能打动人心,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细微的触点,继而引爆,拉金的影响被他出神入化地搬到中国舞台。
“我见过死去/没见过死了的又这样活过来”,我惊叹于王小妮把大海的潮汐写的如此深刻独特,显然抓住了它的灵魂。陈东东的“把灯点到石头里去”亦是如此,一首诗如果掘到“诗眼”是诗本身的荣幸,更是天才的显露。
我把雪迪和柏桦以及丛小桦的诗捏到一块是我么需要这样抒情诗,流畅优美,极富乐感,这样的诗可以疗伤,可以美丽你的人生,相信诗是多功能的。
王寅的诗朴实而有韵味,故事或者说戏剧冲突安放在雨中风景的交替出现,客观的几乎冷酷,零度的态度恰恰蕴藏巨大的情感,这首诗无疑是“冷抒情”的代表作。以反对意象而著称的于坚,我们读了他的避雨的鸟,看到他来自民间的强大的叙述力量。
陈先发与余怒的诗各有千秋,又引领一大批追随者,前者的诗犹如旷野牧夫,遣尽大自然精神物华,不乏西方诗的精灵运用自如,骨子里汉语为主导,他的神性是通过佛家的出口,卍的手是隐形也是光芒凸显:“我是小路旁不能自抑的墓碑。”此君乃是集中国文化之大成者。
后者我比喻是室内音乐的指挥家,他的诗简约,向内,隐秘,构架的背景空间辽阔,“花开一秒,暴露一生”独特的词语,鲜见的比喻使他的诗与众不同,从而以历史选择了余怒所开创的一块美学的新大陆而引人瞩目。
诗界对潘维的肯定几乎异口同声:一个堕落尘世的天才。他的一句诗很好地描画了自己:
“我保存了最后一滴贵族的血”。石破天惊地告诉我们他依然镇守西方的诗歌文化并且以自己的认知将中国地域文化粘合的天衣无缝的人。
梁晓明的《玻璃》以极端主义的隐喻方式为诗坛注入了新鲜血液,几乎冷酷地自然叙述,注重过程的慢镜头推进,有条不紊,简直让读者窒息,从而完成了他的冷抒情的高超技巧。
杨健与郁葱都有一颗炎黄子孙所具有的善良,悲悯之心,虽然寄托方式不同,一个,从他的诗里即可触摸到乡村的古老皱纹,另一个通过典型的抓捏以哲理揭示人性光明的一面,坚忍不拔,读来惊心动魄。
不管过去多少年,今天再读《苹果上的豹》依然是林雪的骄傲,这首诗的主体象征代表一代年轻女性的全部,对新观念的自由渴望和对固有传统的不甘心继承,其矛盾的交织通过舞台这一特定环境,以惊艳的意象,跌宕的情绪散放,与无奈的阻隔,立体地展示了母性荷尔蒙的真实跃动。
诗人麦城诗集以被翻译成五种外语为目前国内诗人之翘首。“他的作品具有独特的超现实主义风格,隐喻成为他常常使用的诗歌创作手法,经验与想象的结合,叙述和言语的变化,以及表现手法的意外性和语句转换的快捷性,成为他的诗歌特征,也是魅力所在。”(音谷健郎)他的惯用手法就是探索“语言上的危险旅行”,“先行到失败中”,通过巧妙布局打开死结,让进行不下去的“故事”奇迹般地发展下去,《碎》一诗就是最有说服力的篇什。
马永波是一位擅于“用灵魂写作”(孙磊语)的诗人,其“难度写作”为他的诗找到了破译的密码。他的诗清洁,灵动,诡异,神秘,多变;锲而不舍的译诗不禁为他带来闻名遐迩的荣誉而且我们从他的诗里嗅到西方诗歌骨髓的芳香。
李少君,韩少君的诗平易中都隐藏震撼读者的地方。前者宇宙般的神思调动白描的手法抵达的境界让人心醉不已,后君则捡取日常生活的场景发现诗意,他的“火红色屁股”是这首诗可遇不可求的让人嫉妒的美好意象。
蓝蓝,朱朱,汤养宗,巴彦卡尼达四个快枪手都是制造意象的大师。蓝蓝曾被张闳先生在他的《声音的诗学》里说到蓝蓝,她的诗在格局不大的空间里,有一种内在节奏……自然而然如呼息的轻微,舒缓又均匀的节奏,她的诗虽然短小,却气息饱满。”又说:“蓝蓝的叹息,像瑟德格兰的哀伤和米斯特尔的深情。”
朱朱的这首诗,完全通过音乐的释放,欲找到久违的失落者。“我走到人的唇与萨克斯相触的门”是唯一的途径。
汤的诗核多变,集魔幻,荒诞,揶揄,调侃等于一身,意象跌宕起伏,但不突兀,火候掌握炉火纯青,充满动感,诗中人物出现往往排他性很强,呼之欲出,一句成诗也不是陈先发的专利。阅读他的《穿墙术》可参靠他最近的一篇讲话:所谓当代,其实是恰好被我们偶然相遇。会有惊喜收获。
巴彦卡尼达是拆迁重组词语的劳动模范,你仅从他的“没法触动那只沸腾的蛐蛐”可窥见一斑,当然这是隐喻他与情人的情感纠纷,读来心别有一番滋味。
伊沙的结构主义在《车到黄河》的运用可谓一鸣惊人,诗里通过细节反映一代人真实的表露,思想意识的大革命是这首诗的命脉。选用的这首诗可谓心灵的刻画无与伦比。
张执浩总能在不经意间为我们制造异常的兴奋点,这源于他的博识。
朵渔是位年轻的学者诗人。朵渔称自己的写作是对羞耻感的某种回应,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深切责问。他坚守自由、真实的言说伦理,凝视个体内部的黑暗,尊敬个体与现实、历史之间的精神对决,并试图由此重建诗歌的悲剧意识和现代汉语的尊严。在一个崇尚轻浅、速度的时代,朵渔的写作是向下的,有重量的。以这首《某男》诗为例,语言洗练,冷静出奇,画面外的东西远远可以写一部小说。
李浔是“用中国画”写作的最优秀的诗人。他对普遍大众的呼应,对底层劳动者的换位意识,通过他的痛感宣泄的淋淋尽致,我们不能释怀的是他那些江南水乡的充满音乐的大量诗作,温软而湿润,我们枕在上头不愿醒来。
曹五木,诗人中的慷慨之士,他的诗单刀直入,痛快淋漓,直逼人性软肋,读了此诗,你会沉思良久。
“盲人对黑暗抚摸了这个世界,我替自己抚摸了爱情,”这就是青年女诗人李轻松对人生的认识。她的《江山美人》更充满女性的神韵,栩栩如生的画皮形象,读来有伤感主义的味道。
黄玲君,苏若兮,苏浅,大卫属于70后的代表诗人,黄玲君的诗静中有动,灵气逼人,她的诗像“散步的线条”。苏若兮的诗大气雍华,极富后现代气息。
大卫的诗优美性感,飘逸洒脱;他塑造的意象常常袭人眼球,过目不忘。
苏浅的诗“出色地控制住了诗歌中的非理性因素,其诗从容平易,精准深邃,以安稳形成震动,令人不禁想象这样的诗和写诗人的生活与内心有着怎样的完美。苏浅作品使人跨越了对诗的技术的赞许,她的作品中没有这个年龄中常见的幼稚与伪世故。如果你没有读到她的其它作品,你会记住这首只有两行的题为“理想主义”的诗:“只学习一种技艺:爱大多数人,并宽容剩下的少数人。”(郁葱语)
李小洛,丁可,陈小三,杨森君,大草的诗现场感很强,直面社会,反映劳动者的生存状况,诗采用口语的方式,增加了亲近逼真感,生活气息浓郁,角度设立的绝,主体意义埋藏在淡泊的叙述中,时代象征也很强,你像“白菜顶着雪”为广大读者所津津乐道。
勿,吴兵,谢君,范倍的诗短小精悍,语言朴实,弹性强,刻画的主体鲜亮奇特,虽风格廻异,但殊路同归,达到统一,征服了读者。
上述完全是一个人阅读的感受,偏颇自然难免,好在我勇于抛砖引玉,更大的阅读空间将由亲爱的读者激情布置。
我们都是爱诗写诗人,既然选择了,就义无反顾,我们知道并充满信心,因为“从某一点开始便不复存在退路。这一点是能够达到的”(卡夫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