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城市的一隅
坐在这里
坐在你的左脚上
坐在你最小的脚指上
坐在这粒指甲的最尖端
用
跪着的玻璃膝盖滑行
我
是玻璃的液体，虚无的酒精空气
透明的脂肪中显现的蓝色骨胳
我是，我是凌晨三点钟一只抽搐的椅子
腿
我用幻觉向你接近
用缺陷测量你
用我的病手，那五瓣玫瑰
全都打了麻药
用眼睛，那方形伤口
的入口：无知把我扔了进去
两根绳子互相勒住
两把钥匙互相开锁
两只钟表吸收对方的时间
还有
还有你那闪闪发亮的三十二颗牙啊
更加无知的把我扔了进去
愿望，把更强烈的喝了下去
疾病，比治病更让人兴奋!
“但是
别
站在大沙漠搓手了!”
你的声音从远古传来
你的睫毛如野草入睡
你的黑眉毛是剪刀伸向扁豆枝的光亮
手指是十名青年紧紧搂抱，你是
你是一支颈上扎着红丝绸的小提琴
“不准疲倦!”
你是—个护士，静静地你看护大海
你是我的爱人，你的呼吸微弱而久长
在
鸟儿粉红色的爪子互相握到一起的一刻
一刻，只有一刻，恰恰在这一刻
一个影子进入另一个影子
你是一面镜子映出的千万面镜子
也许是你和我，也许是我和谁，也许
恰恰是两个最年轻的舞蹈家
决定
用脚尖继续支撑这世界!
19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