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乳时代
远观

(1)

为了获得大家的同情，主人公我就叫王二了，主要是为了纪念王小波先生。我有幸出生在农村，那里有着朴素的乡土气息。我知道我的记性不是很好，五岁以前的事情都已经忘却了。

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已经七岁了，当时妈妈给我的兜子上面有两个字不认识，我知道那仅有的两个字已经说明了我那时一无所知。

那时上学的时候，学校限制年龄，我不久就被老范家的儿子出卖了，大概上了半个月，我被遣送回家了。这叫他妈的什么回事。

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我仍然记不清，如果我看见当初的我，我也会认为自己很弱智。

那一年，几乎没有做什么，只是喜欢在高处尿尿，而且鼻涕满脸都是，决不可能奢望谁吻我一下，村里人说我“派拉”，太方言了，不太明白，大概是脏的意思。

那一年，我老姑父穿着三尖裤衩找我爸打架，爸爸当时酗酒成性，一竿子将我老姑父扯到了大门口外，我当时觉得我爸勇敢，睿智，我看到了我家的希望。要是我，我把他的裤衩也飞了它。让他裸体回家。

我终于可以上学了，开始上学前班只有一间房子，这同时说明了我很幸运，原来那个房子更破，旁边就是一家改锥场，而那改锥厂一直是我爸爸半辈子工作的地方。我妈也从那里干过。那里印证了他们勤劳的半生。

全班３０多名学生，我成了卫生委员，看起来非常实在的官。可我太重视了，我们几个班委会成员可以惩罚那些中午不睡觉的同学，老师有一种刑法。

把不遵守纪律的同学放到院子里晒太阳，直到脑袋酿油为止。有几个同学被晒晕过，我很幸运，因为当时我比猪都老实。而且任何人都觉得自己该和英雄过招，我当时真是被当成了狗熊，所以便宜了我。

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和我的表兄和表弟在同一个班里，有一次，我们在老师家的院子里围着一棵山楂树转悠，我和我的同学们一起把那棵树摇折了，那次我也被罚了站，纯熟意外。我就纳闷那棵树为什么那么脆弱。

一九八几年还有一次，我表兄把我推到墙上了，我的头当场流血。李老师忙着帮我包扎。可李老师的二儿子当时不怎么听话，我们班里有个叫刘玉林的，李老师的儿子特力拿着镰刀追着刘玉林跑，还有一个斜眼的女孩，大家都歧视她，她最善于表达的就是摸着鼻子天天哭。我为此常常觉得天要塌陷了。

我和同村的猴子，一个小时候好朋友的外号,还有一对双胞胎在一起，猴子成了我的班长，他的爸爸是村长，而我爸爸不是，区别就这么大。当然我承认那时侯他学习还不错，但是事实上高中的时候我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

（2）

从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上了我们的老师，那时老师们穿着弹力裤，把臀部闹得紧绷绷的，我便经常注视她的屁股，我觉得那天下最丑的屁股，有时候真想摸一把，然后踹出去，但是这事情我一直不敢说出来，这已经算是早熟了吧！

最痛快地是中午上学时，我去招呼猴子，每天在他家等半个多小时，到冬天时候，有时人到学校了，书包还放在超家，纯粹是一个饭桶。

最幸运的是，我们学校的旁边就是村办公的地方，猴子的爸爸会把书包给我送来。

老师总是看着我，那样的神情让我害怕了许久，说实话，那时我经常写不完作业，早晨到校检查作业的时候，我就死定了，我经常被罚，去乒乓球台上写作业。

张老师挺狠的，还有做操的时候，那个傻鸭子校长还要停着肚子在前面说，检查个人卫生。我曾经很荣幸地被砖头子蹭过脖子，然后学校批评完后，班里张老师继续审问我。

她说，为什么不洗的时候，我就偷偷地看她的紧身裤，实在过于丑陋，我有时偷着笑。她也不知道我笑什么，就说，你还笑，连点羞耻之心也没有啊！

我会在沉默中坚持到胜利，等到中午和晚上的时候，老师检查背书，我还得继续挨留。

差不多每次都有我，有时觉得张老师真狠，我们中午留在学校里，没有饭吃，只是看着太阳，她却自己走了，回家吃饭去了，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后来，我肯定要抽她。

我逆来顺受了，在这样的教育下，忍受比任何反抗都有价值。

回到家，妈妈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连个谎话也难编造出来，妈妈会问我的兄弟，他们善于出卖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叛徒，我对党的坚贞毫不了解。

第一批同学入了少年先锋队，都扎上了红领巾，我那时由于过度流口水，还没有被批准进入这个组织，老师说如果我戴上了红领巾，那成什么样子啊？

我是第二批进入的，大器晚成啊，那时侯我跑到了前面，有些老队员帮我们新队员系红领巾，给我系红领巾的女孩走到我的面前，或许是由于过度激动，双手发抖，大概其他人都系上了，她还在我的脖子上瞎胡闹，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校长的女儿，和弱智没有什么区别！我就纳闷了她怎么折腾那么长时间。

（3）

那天以后，我通常戴着红领巾上学，我的衣服上从来没有留下太多的口水，只是红领巾上湿糊糊的。后来张老师，检查我的卫生，根本换了个角度，检查别人的时候就看具体的位置，到了我这里就看红领巾。

为了防止这样事情的发生，每天回家我都会洗红领巾，比洗裤衩都勤，我的红领巾很快就褪色了，张老师问我，怎么弄的，我说我的红领巾布太次，别的我什么也不会说。后来我把打碗花上的色放到红领巾上，最后还偷了老师的红色墨水。　

张老师就什么也不说了。我当时最烦的是和班里的音乐委员是同桌，一个女孩。

许眉，我的记忆很清楚，我们曾经在学前班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同桌，她老是在课上推我，然后张老师揪着我的耳朵，你又在搞什么小动作。我其实非常老师，这同样说明老师可能是非不分，或者说老师也偏袒女学生。

这事情根本与我无关，那女生真是嚣张，只是由于到了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普通学生了，什么官衔都没有了。除了流流口水什么事也没有突出的。

如果我早发育成熟的话，我想我强暴了她，让她知道男生不是窝囊废。可惜这是后来话，也说明了我还尚没有成熟。

可是，我确实对此女生毫无感觉，她那时也穿着紧身的弹力裤，屁股稍微发育得像个女人，我更喜欢我们班的那个胖女生，李丽，她过分的肥胖，穿上那样的裤子，才觉得胖子也有胖子的好处，屁股性感，柔滑。就像吹起的皮球一样。

六年级的时候，同桌和李丽去参加中心校的艺术演出，我看见了她们的表演，她们穿着紧身的裤子，让人羡慕极了！但是这都不算爱情，只是一种冲动。

整个小学，我除了语文还不错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在小考的时候，由于拉肚子我没有考好，紧接着就上了初中。或许上初中的时候还给校长送了礼品。

（4）

上了初中，猴子已经去县城里念书了，而我依然留在家乡，我和双胞胎的关系完全俗套了。

我开始和我二姐一起去上学，还有同村的几个女孩，都差不多大小，当时我还没有一辆新自行车，大二八，还没有车梯子，我的自行车开始向学校外面的大树靠拢。

可以这样说，我的自行车先后侮辱了许多大树，学校里也紧有那么几辆自行车站不起来，我的算是其中的一个。

我被分到了一.三班，小考分数１２６分，班里倒数第六，至今没有发现特意功能，特长也无。

我的老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女到男，超级难以适应。老师最大的优点是狗眼看人低。

我和一个很爱打架的小子是同桌，终于不在和女孩一位了，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学校课程涉及到１３科，我只是喜欢上语文和数学，最烦的是英语，一个老师姓刘，教得不怎么好，措施倒是不少，我很难不说他傻逼。

当然我觉得自己当时也很傻，比如说我们上英语的时候，所有英语下面记着汉语和拼音。“你好”用英语我们写成“哈爱油”，“五”我们说“废物”，老师喜欢把人排号，到了某个同学那里，大家可以听到“爱母废物！”，于是哄堂大笑。

有的同学笑得连屁都造出来，郁闷，教师里满屋子怪味。我就纳闷为什么不忍着点，可是蔫屁更霸道。

我是教室里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老师就来惩罚我，我伸开手掌，老师就让我自己拿起棍子打，只有傻比才会使劲，可是老师让我加大力度的时候，我不得不继续坚持下去，我心里喊，我日的，你这个老师还真他妈的狠！这个人是我们的同村人，日后看见我还觉得自己原来没有教过我，真他妈的健忘。

以后这个老师听写单词，我和那个棍子发生了无数次的摩擦，也许是严厉的老师出好学生的道理，由于被打的次数多了，我竟然是第一学期英语成绩及格的八个人之一。

我那时仍然是一个人，和几个同村的女孩走在一起。连最基本的反抗情绪都没有。

过了一年，我在班里的成绩已经进入了前几名，老师不敢小看我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通知我。狗眼开始变成人眼了。

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前面就坐着一个女同学，她当时穿着裙子，脚上还套着一双性感的丝袜。我不知道女人穿得这么性感是为了什么。

许多同学都交卷了，我还没有做完，我只觉得浑身一股暖流，我觉得我尿出了什么，瞬间的有种快感的出现，我解释不清楚那是为了什么，也许是由于着急，但是瞬时间内为什么让我产生想把自己的小鸡鸡去贴到我前面那个女同学丝袜上摩擦的想法，我觉得那是很畜生的想法。当时真的有点反人类。

我由于着急尿湿了裤子，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其实后来才知道那是自己遗精了。

我是不是丑陋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又不好意思去问老师，但是裤裆里粘糊糊的，走起路像是我家圈里的猪。

考完试后，我独自一人去后山，解开裤子看看里面到底如何，谁知刚想脱裤子，就看见了下一班的高明，她和几个女同学也上来了。

我赶快拉上拉锁，系上裤腰带。

可是那一天，我居然爱上了高明，这句话有些疯，哪有第一天就爱上的啦！

我可以保证，我绝对喜欢她，因为我已经开始跟着她的节奏上学了，最惨的是我在学校的下方，而她在学校的上方。上学的时候我们越走越近，放学的时候越走越远。

(5）

那时侯，我有时根本不会吃早饭，晚上放学走得很晚，但是我依然高兴，我为的是高明，我觉得自己缺乏表现。要想表现自己必须抓住机会，为了表现自己，我尽量锻炼身体，我们习惯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我和高明不是一个班级里的。

但是老师喊跑的时候，我就发疯似地跑，我跑第一圈的时候，感觉内裤掉了，第二圈的时候就不知道我到底穿没穿裤子，到了最后一圈，我终于得了个第一，不过是倒数。

我就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然后自己把着裤子走到厕所，大幅度整理一下。我在厕所的时候喘着粗气，隔壁的女生肯定有一个在拉屎，我听见了那种罪恶的声音。

我对女生的感觉从此淡了下去，我恨那丫头，她让我追求女生的欲望减低到负数。走出厕所，我才看见那丫头居然是高明，她可真猛。

我用手指在头部摆了个十字架，然后说，上帝，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上帝一定在撒谎，我宁愿相信高明是无辜的，我一样痛恨厕所墙壁的隔音效果，如果那堵墙好，我的心会好受些。

可是谁不放屁呢？连老子都放屁，这似乎就是逍遥，就是哲理。我是不是长此下去不理睬高明呢？

回到家，我依然忘不掉她，我想我应该在她的面前卖弄些什么，可惜我没有什么特长。我最大的特长就是对一切事物毫无所知，忘的速度是记的速度的N倍，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决定每天寻找机会和她接近，每天早晨起来我都会少吃些饭，骑着大二八就走了。妈妈在外面总是说我是如何的勤奋，连周日休息都想去上学。

其实这样安排自然有我的目的，老妈被骗了。我的勤奋成了村子里许多家庭妇女讨论的对象，她们打骂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总是说你看邻居家的王二，那小伙多勤奋，看你多没出息，我像领袖人物一样被图腾化了。

（6）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我，我倒觉得我自己被玷污了，我那一阵子一直在追高明。至于学习吗？我倒是还是可以的。

我抓住了高明的生活的规律，比如说每天早上她七点二刻到达学校，每天第二节课去女厕所，下午第一节课还要去一次，她是学生会主席，放学后还要检查各班的卫生情况。我就趁机跺在犄角处，开始张望高明的一举一动。

高明成了我唯一追寻的梦，不过，有一天我终于有机会了，到了初二学校给我们重新分了班，我和高明居然走在了一起，而且前面是我和刘玉林，后面是高明和我们村里的一个女孩。每天除了做功课外，还有一小部分我们就开始谈些别的东西。

没想到刘玉林这时会和我是同桌，老师经常取笑他，每天大家都会把目光投向他，他成了大家呕吐的对象。

刘玉林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曾怀疑过他的智商，其实他的智商不弱，就是人太实在了。我身边的几个同学曾经欺负他。要不是看着我的面子，他早羞死了！刘玉林这小子还可以，我渐渐开始受贿了，他常常拿出钱来买些瓜子什么的，上课的时候，我也偷着吃。

我和他吃完有着很大的区别，他吃完后果很严重，他爱放屁，其实我也放，不过我们同时放屁的时候，他的屁是响屁，而我的屁是蔫屁，我们的后边就是高明。

高明判断那屁当然不是我的，我这时才觉得刘玉林活的不容易，连放屁都要背黑锅。尽管有时他想说，他却不敢，他的一切事物都依仗着我。

放学的时候，我会轻轻地告诉他，好了，今天的屁就放在这里，明天再放，回家睡个好觉，小子。

那孩子便走开了，但是我舍不得走，我必须还要看守着我心爱的人。有时太阳落山了，我才肯离去。然后暗含悲伤地离去，我回到家的时候，通常在六点左右。

一个人打开单放机听音乐，在寂寥的夜晚写日记，我觉得就差一只狗。当然我的表弟经常拉我玩卡片，卡片上印刷着精美的图片，像变形金刚，封神榜等上的人物，我就觉得我们不是一两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小儿科呢！每次他招呼我来，我就是说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吧。他就呆在我家大门口，我刚想跑出去，才发现他还没有走。

我就对他说，小子，你怎么还没有走，没看表哥正难受呢吗？你个小子。然后他失望地走开了。他那种失落的表情和我的不同，我是为了爱情，他可什么都不懂，我习惯不同意别人的观点就是去厕所尿尿，而且尿尿具有随意性。我才发现我尿尿的姿势那么帅，我喜欢原地转三圈，然后迅速地解决问题。

（7）

尿完后，我会轻喊一句，真爽。

那一天上课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刘玉林，一副倒霉的模样，满脸都写着“倒霉”二字，可是我依然喜欢回头看看高明，我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干这件事情，看起来非常荒唐。

高明让我失去了最简单的判断力，老师经常走过来揪住我的耳朵，怎么，王二，这么小的错误也犯。对不起，老师，这就逃过了。刘玉林喜欢吃的食品主要是为了放屁，真可以算是神州第一屁。

我觉得我不要再说他了，他有可能去死，嫌疑犯或者主要目击者让我做了，我哪里闪得开呢。在他存在的时候，我可以把一切放屁的动机和结果放在他的身上。

这样我必须说些关心他的话，我觉得刘玉林你这个小伙子不错，干什么那么低沉呢！你猛烈的放屁不是你的错，我也有很大的过失，我其实也不好受，你还可以宣泄一下你的情感，你看你的屁多想，可怜我只放臭屁。

你必须安慰我，原因之一在于你不仅让我觉得有些害羞外，还侮辱了我的同学。我看见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看，我赶忙说，不是埋怨你，我是说自己不争气啊！他不说话，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同意我的意见，可是他无可奈何的稳当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是下课，高明肯定去厕所了，糟糕！我疯地跑出去，我常会抓住这样的机遇，我太明白不过了，恋爱七分靠自己把握时机。

很奇怪，我在厕所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而是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的屁声。

我觉得很茫然，她到底在哪里呢？可我觉得上课的时候她才进屋，她是不是在厕所换了一种方式呢？不可能，也许她去教导处开会去了！我宁愿如此猜测她所做的一切。

很高兴，是数学课，老师说要考试的，考就考吧！谁怕谁啊！可是老师喜欢来回走动地监堂，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我必须考虑到如下的问题，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刚从老师的眼睛里转变过来。

认真遵守课堂上的纪律是一个学生本分的事情，为什么我要搞特殊化呢！　

那次考试考的很好，可是成绩下来的时候，我和刘贺居然并列第一，老师没有对他印象好的，所以他被称为抄袭者，而我赋予了他那些被怀疑的成绩。

他绝对是不会抄的，老师的眼中只觉得我是个星星，他算是一朵遮挡我的破云彩。

刘玉林又一次不高兴了，有一天下午课他没有，老师进来后告诉大家刘玉林自杀了，什么自杀了，我的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尽管我讨厌他过于憨厚，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啊！而且死得不明不白的。

（一）（二） （三）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