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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集电视剧《葵花朵朵》
陈 枰
17 办公室 内 日
鞠广大进了工头的棚子，工头老宣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丧事办完了？”
鞠广大尴尬，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老宣看着他的胳膊：“咋没给你妈戴孝呢？”
鞠广大转移了话题：“我睡觉的地方咋被别人占了？”
老宣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那天你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咱工地有规矩，人走了就走了，不能再回来。”
鞠广大傻了：“啥？”
老宣说：“你站在我这个角度上想一想，如果谁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便进进出出的那工地不就乱了套了？”
鞠广大急了：“我家确实有事！”
老宣慢条斯理地说：“离开工地的人谁没事？都有事，这地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走了，坑不能晾着。得重新弄个萝卜填上。”
鞠广大气得眼前金星乱飞，他强压怒火说：“好，这儿你说了算，我不跟你争，我走还不行？你给我把我干的这四个月的工钱结了。”
老宣笑了，他说：“工地上都是一年一结账，半道不干了就是自动放弃，这个规矩地球人都知道啊。”
鞠广大脖子上的筋蹦得老高：“你这是明火打劫！”
老宣：“我这是按章办事。”
鞠广大：“我上法院告你去。”
老宣：“快去，我告诉你去法院怎么走。”
鞠广大快气疯了，他抄起身边的铁锨就往老宣脑袋上砍，被身边的人死死地抱住。
鞠广大跳着脚骂：“拿去！拿去！把我的钱拿去给你送葬去！”
老宣皱着眉头：“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我简直就是唐僧肉，谁都想下嘴咬一口。”
他骂骂咧咧地朝门外走去，鞠广大甩开拉他的人追出去，鞠广大又被死死地抱住了。
鞠广大连蹦带跳。
18 锦城火车站 外 日
鞠广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工地的，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了。广场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鞠广大这个民工打扮的人。
19 火车站售票室 内 日
售票室的墙上挂着大幅的站名和时间表，鞠广大仰着脖子认真地看着。
鞠广大排到售票窗口问：“去省城多少钱一张票？”
窗口里面的售票员对着口音器说：“六十五。”
鞠广大二话没说，从队列里面退了出来。
20 野 外 外 日
火车道经过岔道口转弯了。
鞠广大背着行李沿着火车道大踏步地走着。
他走得大汗淋漓。
21 小 站 外 日
鞠广大走过小站，在铁路路基上走，一列火车鸣着笛远远地开过来，火车的速度很慢地从鞠广大的身边开过去。
鞠广大看着擦身而过的火车。
这是一列货车，有一节车厢的门没有关，车门上写着省城两个字。
鞠广大灵机一动，扛起行李追火车，他追上了那截没关住车门的车厢。
鞠广大伸手抓住了车扶手，身子往上一窜，连人带行李挂在了车厢上。鞠广大既不能松开车把，又不能松开手里面的行李。他就那么挂在那里。
列车越开越快。
眼前的景色一掠而过。
鞠广大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只沾满污垢的手从车厢里面伸出来，牢牢地抓住了鞠广大的手腕。
鞠广大吓了一跳。
那只黑手使劲一拉，鞠广大摔进了车厢里面。
22 车 厢 内 日
鞠广大坐在车厢里呼呼地喘着粗气，他抬起头看对面拉他上车的人。
对面的男人脸上全是污垢，几乎看不清眉眼，他呲着一口白牙笑道：“你这是跟铁道游击队学的吧？”
鞠广大笑了：“可不是好学的，要不是你伸手拉我一吧，我就那么挂到省城去了。”
男人：“我叫赵世英，老兄贵姓？”
鞠广大：“我叫鞠广大。”
赵世英：“上省城干啥？”
鞠广大：“打工。”
赵世英：“我也是。”
赵世英从身边的大蛇皮口袋里面掏出来一瓶酒说：“总算是有个伴儿了，鞠老哥，你陪我喝几口？”
他又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大把花生说：“这还有下酒的。”
鞠广大掏出来刘艳梅蒸的馒头，找了张报纸放在地上。
赵世英喝了一大口酒又把酒瓶递给鞠广大，鞠广大接过来喝，手抖，酒太猛，一股酒水扑了出来，满满地灌了他一嘴，还喷到脸上一些，呛得他直咳嗽。
23 县城高中 内 日
鞠双元背着行李在县高中门口转。
报道的学生络绎不绝地走近校门，鞠双元看着他们的背影。
报道的学生在院子里面签到。
鞠双元牙一咬，背着行李转身走了。
24 县火车站售票口 内 日
鞠双元从口袋里面掏出来捂热了的钱，递进窗口说：“给我买一张去省城的火车票。”
25 车站站台 外 日
鞠双元背着行李一路小跑。
火车站上的喇叭在喊：“乘坐３５８次旅客请从三号站台上车，乘坐３５８次列车的旅客请从三号站台上车……”
鞠双元回头看，发现自己站在五号站台上，他扛起行李就往台阶上跑。
26 三号站台 外 日
开车铃声响了，列车员把脚踏板拿起来。
鞠双元急匆匆地跑过来，把手里面的车票举给列车员看，列车员放下脚踏板帮助鞠双元上了车。
鞠双元的脚刚离开站台，火车就徐徐开动了。
27 车 厢 内 日
车厢里面很拥挤，鞠双元扛着行李在过道上往前挤。
被行李撞着的人不耐烦地回头看鞠双元。
鞠双元盯着车座上面的号仔细辨认，他在９５号处停下来。鞠双元掏出车票对照了一下，他对坐在９５号座位上的人说。
鞠双元：“这个座位是我的。”
坐在９５号座位上的胖子白了鞠双元一眼：“谁告诉你这个座位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同座的人哧哧笑。
鞠双元涨红了脸：“我买的票是对号入座的。”
胖子：“车开了你不来，这个座就是我的了。”
鞠双元气得头上冷汗直冒，可又没一点办法，只好把行李摆在过道上，他眼睛盯着胖子站在那里。
来回过的人，不小心就拌在鞠双元的行李上。
甲：“谁的东西怎么不放在行李架上？懂不懂规矩？”
鞠双元忙把行李往后拿，不小心又撞在身后坐着的人身上。
乙：“瞎撞什么？眼睛是出气的？”
鞠双元气红了脸，他嘟囔了一句：“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把行李扛在肩上站在那里。
列车员走过来问：“你怎么扛着行李站在这儿？”
鞠双元掏出自己的车票递给列车员。
鞠双元说：“他占着我的座位不给我。”
列车员伸手跟胖子要车票：“你的票呢？”
胖子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票递给列车员。
列车员：“你的票没坐席号你知道不知道。”
胖子分辨：“开车了他都没来，我坐了怎么了？”
列车员说：“从开车到现在连二十分钟都没有，他的坐席号当然有效了，你起开。”
胖子没动地方。
列车员：“叫你起来让座，你听到了没有？”
胖子无奈只好站起来。
列车员帮助鞠双元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鞠双元在座位上坐好。
列车员走开。
鞠双元感激地看着她的背影。
28 火车车厢 内 日
鞠广大和赵世英喝得一瓶子酒已经见底了，鞠广大话多了起来。
鞠广大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在城里整整盖了三年的房子，高的矮的，长的短的，鼓出来的，瘪回去的，也不知道这些石子一样挤在一起的楼房有啥好。你说从那里面走出来的人，咋就那么趾高气昂呢？住得高就比人高一头啊？每次回家我都发誓再也不来了，没过完十五就呆不住了，着急忙慌地往城里来。城里有啥？没老婆没孩子，没爹没妈，连块敞亮点的地方都没有。贱哪，我咋就这么贱呢？”
赵世英说：“想当城里人呗。我最羡慕从乡下到城里做事的人，他们是从乡下走出去的最有运气的人。他们不一定有多好，可是他们有运气，是祖上集了德。逢年过节，他们大包小包坐着火车回来，被人们一圈一圈地围着。看着，议论着。啧啧，看人家脸皮多白。”
鞠广大说：“咱回家后，也被一圈一圈地围着，看着议论着，啧啧，比在家时还黑，还瘦。”
赵世英：“人家住着公家分给的房子，上八小时的班，得病可以休假，休假还有工资，咱住啥？住工棚，每天要干十四到十六小时的活，咱不敢得病，更不敢去看病，花不起那钱。过年咱回家，也是大包小包的，但那是行李和脏衣服。家里人也知道在外面吃苦，可他们永远也想象不出咱们到底吃了多少苦。”
鞠广大说：“我不管吃了多少苦，都恨不能被家里人认为是作威作福的大老爷，出门有轿车，迈步下饭馆。”
赵世英说：“对！我回家就跟家里人吹，我们老板如何有钱，光一块手表就是好几万。建筑工地的老板我倒是见过几面，可是都是远远地从车上下来，往工地站一站，我根本看不见他的手表。”
鞠广大说：“我跟家里人讲工头如何心眼好，在外面下馆子吃不了经常打包回来甩给大伙。其实拿回来全给了工长。因为工长不是他的外甥就是他的大舅哥。我尽拣好的讲，大的吹。我把身边的人吹懵了，眼睛里面放得全是绿光。我也就真的以为我是全世界最最让人羡慕的人了。”
赵世英说：“咱民工回家最忌的就是实事求是。他们问乡下孩子考不上大学干什么？他们会一拍胸脯理直气壮回答：当民工。因为很少有民工将外面的苦带回来，当民工在外就成了一茬茬年轻人的向往。年轻人一但当了民工，了解了那世界的苦处，了解了苦也得干，就也像老民工一样只默默承受，绝不传播乡下。”
鞠广大把瓶子里面的最后一点酒倒进了嘴里。
29 省城火车站 外 傍晚
鞠双元扛着行李站在站前广场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30 街 道 外 傍晚
鞠双元扛着行李在街道上走，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
31 饭馆门口 外 傍晚
鞠双元拣了个矿泉水瓶在饭馆门前的水龙头上冲洗干净，往里面灌满了水。他喝着凉水吃着母亲给蒸的馒头。
32 街 道 外 傍晚
鞠双元背着行李走街串巷看着窗上墙上和电线杆上贴着的广告。
广告五花八门，有公司招攻关经理的，有饭店找红案和白案的，有招门童的有招家政小时工的。招女工的要年轻，要五官端正，男的总是要有点技术的。
鞠双元看的心都凉了。
33 候车室 内 夜
鞠双元背着行李走进候车室，他找了个空座躺了下来，拿一张报纸盖上了脸。
候车室里面的警察过来推醒了他，鞠双元一轱辘坐了起来。
警察问：“你有票吗？”
鞠双元掏出来用过的票递给他。
警察：“这是废票，不能进候车室，去买票去。”
鞠双元：“我在这歇一会儿。”
警察：“这是上火车的地方，不是宾馆，快走吧。”
34 街 道 外 夜
鞠双元站在热闹的街头，心里面乱糟糟的。衣着整齐漂亮的男男女女不时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鞠双元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鞠双元背着行李两脚无力地往前走。
路边有一块绿地，绿地里有几张水泥桌子和水泥椅子。
鞠双元走过去，把行李放在地上，在其中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他愁眉苦脸地想自己的将来。
35 车站货场 外 夜
运煤的货车缓缓地停下，车站上的人拿着信号旗走过来。
36 货车车厢 内 夜
运煤车上鞠广大和赵世英睡着了，喝了酒以后他们睡得很死，火车到站了都不知道。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站台上的灯光照进车厢里面。
几个卸煤的工人跳进车厢来。
一个卸煤的工人，看见货堆上摊手摊脚地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上前仔细一看，吓得叫了一声，跳下车去。
他边跑声嘶力竭喊：“死人！车上有死人！”
另外几个人被惊着了，也跟着叽哩咕噜地跳下车厢。
赵世英被惊醒了，他一轱辘坐起来，朝大敞着的车门外面看。
灯影里一群人朝这边跑来。
赵世英急忙拽了鞠广大一把：“老鞠，快起来！”
鞠广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世英拿起自己的行李喊了一嗓子：“快跑！”
他兔子一样地窜下车去。
鞠广大扛着行李跟着他跳下车去。
37 货站站台 外 夜
车站上的人呼喊着追赶上来。
“站住！”“站住！”
赵世英扔了行李跑得飞快，眨眼间踪影不见。
鞠广大身上负重脚步发粘，很快被抓住了。
车站甲把鞠广大身上的口袋全部翻遍了，什么都没翻到。
车站甲人问：“身份证呢？”
鞠广大说：“没有！”
车站甲：“你出门不带钱？”
鞠广大：“没钱。”
车站甲：“没钱？”
鞠广大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钱才扒火车呢。”
车站乙说：“这帮民工才滑呢，我来翻翻，我就不信他啥都没带。”
车站乙仔仔细细地搜着鞠广大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鞠广大由着他搜。
车站乙：“把鞋脱下来。”
鞠广大脱下来鞋。
车站乙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拿到。
车站乙：“把袜子脱下来。”
鞠广大脱袜子。
车站乙：“他们常常把钱藏在袜子里面，裤脚里面。”
车站甲检查鞠广大的裤子角，没有看到什么。
车站乙捂着鼻子抖搂着鞠广大的袜子，什么也没抖搂出来。
车站甲很失望：“这家伙真的一穷二白。”
车站乙生气使劲推鞠广大：“走！走！”
鞠广大不让他推：“干啥？你推我干啥？”
车站甲：“上工地砸石头干活去。”
鞠广大不明白：“你啥意思？”
车站乙：“干活挣自己的路费，挣够了买票钱把你送回原籍。”
鞠广大头皮一紧，他眨着眼睛紧张地思索着。
车站甲和车站乙推着鞠广大在站台上走，鞠广大扛着行李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车站甲掏出一根烟递给车站乙，车站乙掏出打火机给车站甲点烟，打火机不出火。两人连甩带磕地收拾着那个打火机。
鞠广大瞅冷子撒腿就跑。
两人扔了烟和打火机就追。
鞠广大跑得飞快，把行李都跑飞了。
追赶的人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鞠广大停下来了，他猫着腰像风箱一样地喘着，气喘匀了，他直起腰，腿一软一软地往回走。
鞠广大把跑散的行李揽在一起捆好。
鞠广大脱下鞋和袜子，搬着脚，看脚心。看完左脚，看右脚。他的脚心里面分别贴着两块风湿膏，钱和身份证被风湿膏牢牢地贴在了脚心上。
鞠广大咧开嘴得意地笑了：“小样儿吧，想从我身上搜出东西去？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吗？”
38 街 道 外 夜
省城的夜晚景色十分美丽，路灯明亮车灯闪闪。
街上的姑娘十分漂亮。
鞠双元盯着车辆和姑娘看着把自己的困境忘了，他转过头去，目光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一对男女青年在不远的地方塑像一样紧紧搂抱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双元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嘴里面嘟囔了一句：“是真人吗？”
他站起来想过去看看。
这时几个小伙子推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他们连吵带嚷，骂骂咧咧的。
瘦青年骂：“你这个浑蛋，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知道我的专业是什么吗？我的专业就是收拾人的。”
中年人解释：“这不怨我，当初按那根水管子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了，管子上面有砂眼，弄不好会漏水，你们不听。”
瘦青年：“你跟谁说了？”
中年人指指留平头的小伙子：“我就跟他说了。”
平头小伙子：“少他妈的跟我扯淡！房间里面刚铺好的地板都被水跑得翘起来了，你说咋办？”
中年人：“不是我的问题！”
瘦青年：“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赔我们的地板钱，另一条就是卸你一条腿。”
中年男人急了：“有你们这么不讲理的吗？我还就不信这么大的省城就讲不出理去了。”
旁边的的光头青年抬手一拳。
中年男人鼻子里面的血蹿出去老远。他见到血顿时晕了，腿一软靠在那里。
小伙子们见血来了疯劲，你一拳我一脚，中年男人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只看不拉。
鞠双元看不下去了，他挤到人群前面小声说：“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小平头停住手问：“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鞠双元提高了声音说：“你们三个人打一个人，这是欺负人。”
光头青年骂他：“你猪八戒戴串铃，算是哪一国的探马？”
他伸手揪住鞠双元的衣襟。
瘦青年打掉他的手，慢慢走到鞠双元面前说：“兄弟，围在这里看的男人有几十个，只有你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看在你是条汉子的面上我饶了你这一回！”他点着鞠双元的鼻子说：“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叫你满地找牙。”
他回手一拳打得中年男人跪在地上，
鞠双元脸色惨白，膝盖不停地抖着。
男人爬起来又被打倒，他认死理，责任在那节有问题的管材上不在他。
人越围越多，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人敢出头说话。
鞠双元又站出来了，他站在路灯下面，路灯把他的脸照得青白青白的。
鞠双元声音哆嗦着说：“别打了，再打就该把他打死了。”
瘦青年皱着眉头看着他问：“兄弟，你是从农村来的吧？”
鞠双元点点头说：“是。”
瘦青年说：“这城里的水有多深多浅你知道吗？”
鞠双元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以强欺弱”。
光头青年嘿嘿笑了：“这傻小子说话没斤没两的！”
瘦青年走到鞠双元跟前说：“他要是我肚子里面的一个屁，我就自做主张把他给放了。可他不是！”
他上去照着中年人的后腰就是一脚。
鞠双元的犟劲上来了，他扑上去趴在中年男人身上，鞠双元替那个男人挨了很多拳脚。
这时有人大声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打人的和被打的一轰而散。
（一） （二） （三） （四） （五）（六）（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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